2010年1月31日 星期日

聲音影響我們的四種方式Julian Treasure


「聲音」是建構品牌當中,相當重要、卻容易被人忽略的因素,事實上,人的聽覺感受,所能引起的情緒反應,遠比大多數人瞭解的多。一家餐廳裡,播放古典音樂、熱門音樂,或是不放音樂,是否會影響顧客用餐呢?答案可能令您出乎意料。專門以聲 音替顧客經營品牌的Julian Treasure在TED大會中,分享「聲音影響我們的四種方式」,讓您了解,聲音在 品牌建構中,不可獲缺的原因。
資料來源:http://www.youtube.com/watch?v=cwc-uaN7VFk

2010年1月19日 星期二

春天回來-亂彈阿翔(鋼琴版)



歌詞:
在黑暗裡呼吸,點燃了一盞微弱的希望之光
風雨的來臨,打亂了,原來的寧靜
請你別擔心,只想告訴你,我不會輕易的
放開你的手
春天回來,我的心不再遊蕩
笑容回來,美麗會綻放

陽光回來,你的心會春暖花開
公正回來,正義不再糾纏

2010年1月18日 星期一

反猶惡名 音樂家華格納成禁忌


華格納(1813-1883)既是非常偉大的作曲家,又是惡名昭彰(而且的確惹人憎惡)的反猶分子,他死後多年,世人還知道他是希特勒最偏愛的作曲家,一 般人想到他,就聯想到(相當有道理的聯想)納粹政權以及數百萬猶太人,和其他被那個政權消滅的「劣等」民族的可怕遭遇。
【前言】

薩依德(Edward W. Said)於1935年生於巴勒斯坦的耶路撒冷,接受過英式教育,取得哈佛大學博士學位,哥倫比亞大學英文系與比較文學教授。薩依德除了著名的後殖民論 述,並精通文化研究與音樂,本身具有鋼琴演奏家的水準,終身對西方古典音樂擁有激情,《音樂的極境》收集1983-2003年間的音樂評論,他以專業樂評 家的角色討論作為文化場域的古典音樂,清晰深入。

反猶致惡名 音樂家華格納成禁忌

以色列有件事情物議譁然,值得非常密切注意。我指的是鋼琴家兼指揮家巴倫波因—我先明講,他是我的知交—以及他4月7日在以色列的演出裡,演奏華格納一首 歌劇的管絃樂選萃。那件事以來,他備受批評、咒罵和規勸,只因華格納(1813-1883)既是非常偉大的作曲家,又是惡名昭彰(而且的確惹人憎惡)的反 猶分子,他死後多年,世人還知道他是希特勒最偏愛的作曲家,一般人想到他,就聯想到(相當有道理的聯想)納粹政權以及數百萬猶太人,和其他被那個政權消滅 的「劣等」民族的可怕遭遇。迄今為止,以色列都禁止公開演出華格納的音樂,雖然電台有時還是播出他的音樂,以色列的商店也賣他的音樂錄音。基於某些原因, 許多以色列人認為華格納的音樂—豐富、異常複雜、在音樂界影響極大—象徵德國反猶主義的恐怖行徑。

我應該補充,甚至對許多非猶太歐洲人,基於同樣的理由,華格納也只是勉強可以接受,尤其是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納粹占領過的國家。由於他有些音樂聽來浮誇,太 「日耳曼風」(雖然是誤用形容詞),由於他是只寫歌劇的作曲家,他的作品總是以大壓人,而且深切關切的無非日耳曼的過去、神話、傳統和成就,又因為他以不 厭其煩、蕪詞冗長、口氣托大的文章推廣他那些關於劣等種族、崇高(日耳曼)英雄的可疑觀念,華格納很難令人接受,更別說喜歡或敬佩。雖是如此,但在劇場、 在音樂上,他毫無疑問是偉大的天才。他為整個歌劇觀念帶來革命;他完全轉化調性系統;他寫出十部偉大的傑作,十部至今名列西方音樂偉大高峰的歌劇。他給我 們的挑戰,不只對以色列猶太人,也對我們的挑戰是,如何佩服並演出他的音樂,同時將那音樂從他可厭的文章以及納粹對他的利用分開來。巴倫波因經常指出,華 格納歌劇沒有一部使用直接反猶的素材;更挑明了說,他仇視並且在小冊子裡談論猶太人,但他的歌劇裡並沒有猶太人或猶太角色。華格納歌劇裡有幾個角色,他以 鄙蔑、嘲笑的手法呈現,許多批評家附會說有反猶之嫌:但這類指控充其量是附會,而不能當成反猶的實例,只不過,那個時代對猶太人的常見醜化,的確非常類似 華格納唯一喜歌劇《紐倫堡名歌手》裡,以嘲弄手法刻畫的角色貝克梅瑟。然而,貝格梅瑟在那部歌劇裡是德國基督徒,可以確定不是猶太人。很顯然,華格納心 中,對現實裡的猶太人和他音樂裡的猶太人有清楚的區分,因為他在文章裡滔滔不絕談論前者,在音樂裡卻絕口不提他們。

總而言之,以色列眾議咸同,不演出華格納的作品,直到2001年7月7日。巴倫波因是芝加哥交響樂團,也是柏林國家歌劇院總監,他帶領該院樂團巡迴以色 列,在耶路撒冷連續演出三場音樂會。他本來排定7月7日那場音樂會演出華格納歌劇《女武神》第一幕,經以色列音樂節總監要求而變卦,因為當初是音樂節邀請 這支德國樂團和巴倫波因,他客隨主便。巴倫波因改為演出舒曼和史特拉汶斯基,節目既畢,他轉身面對觀眾,建議演奏一小段《崔士坦與伊索德》,作為安可。他 邀請大家討論,觀眾有的贊成,有的反對。最後,巴倫波因說,他要演奏那一小段,但也說,覺得受到冒犯的人可以離席,有些人真的起身而去。大致而論,那段演 出獲得二千八百位以色列人歡喜接受,而且我確信樂團表現極佳。

但是,對巴倫波因的攻擊沒有因此停止。7月25日,以色列報紙報導,以色列國會的文化/教育委員會「促請以色列的文化團體抵制這位指揮,直到他道歉……以 懲罰他在以色列首要文化活動中演出希特勒最心愛作曲家的音樂」。文化部和其他顯要對巴倫波因的抨擊流於惡毒,儘管他是在阿根廷出生並渡過童年,但他始終以 以色列人自視。他在以色列成長,上希伯萊學校,隨身是阿根廷和以色列護照。此外,他向來被視為重要的以色列資產,多年來一直是以色列音樂生活的核心人物, 雖然他十多歲以來大多時間住在歐洲和美國,而非以色列。這是工作之故,他的工作為他在以色列境外提供許多更重要的機會。畢竟,他在柏林、巴黎、倫敦、維也 納、薩爾茲堡、拜魯特、紐約、芝加哥、布宜諾斯艾利斯等地指揮、彈鋼琴,定居何地的事實向屬次要。下文將會說到,在某種程度上,這世界公民式的生活是華格 納事件以來他成為眾矢之的一個原因。

但他是一位複雜的人物,這也說明他引起激憤之源。所有社會都由占多數的一般公民和為數甚微的少數人構成,後者由於其才華與獨立的傾向而非常不「一般」,在 許多方面對溫順的多數構成挑戰,甚至冒犯。溫馴的多數想以其觀點化約、簡化、規範少數複雜而不合常例之人,問題就發生了。這衝突無可避免—大多數的人不容 易寬容一個明顯和他們不同,比他們有才華、有原創力的人—而且必然引起多數者的憤怒與不理性。看看雅典人怎麼對待蘇格拉底,因為他是天才,他教導年輕人獨 立思考、帶著存疑之心思考:他被判死刑。阿姆斯特丹的猶太人把史賓諾沙驅逐出教,因為他們受不了他的觀念。伽利略被教會懲罰。哈拉吉(Al- Hallaj)為他的洞識被釘十字架。古來皆如是。巴倫波因天賦高,極不平常,他太多次越線,違反太多維繫以色列社會的禁忌。他到底如何犯忌,值得詳述。

在音樂上,巴倫波因極不尋常,這一點無需費辭。偉大獨奏家和指揮家需要的天資,他應有盡有—完美的記憶力、技巧勝任甚至精采、在觀眾面前台風引人,最重要 的是,他愛他所做的事。音樂上,沒有他不懂,也沒有難到他無法精通的事,他一切做來皆似駕輕就熟,他這個才華,在世音樂家無不承認。然而,說來容易實艱 難。他的養成期先在說西班牙話的阿根廷渡過,然後在說希伯來語的以色列,因此他早年就已不單純是阿根廷人或以色列人。青少年後半期以來,他就沒有真正住過 以色列,他偏愛歐洲和美國富於世界性、文化上也比較有意思的氣氛,在這兩個地方,如上文所言,他擔任音樂界裡兩個聲望頂尖的職位,一是堪稱美國最佳管絃樂 團(芝加哥)的指揮,一是全世界最偉大、最古老歌劇院之一(柏林國家歌劇院)的總監。同時,他持續他的鋼琴家事業。過如此馬不停蹄的生活,以及獲致如此名 氣,很明顯並非來自矻矻謹守一般人設定的標準,而是正好相反,來自不斷挑戰俗成慣例和藩籬。非常之人莫不如此,他的生活境界必須遠達超越一般資產階級社會 的俗約。藝術和科學上,極少重要成就得自俯仰於社會和政治生活的限制之內。

但事情還有更複雜的一面。由於長年出門,又富語言天賦(他七種語言流利),巴倫波因可謂處處是家,又無處是家。有個結果是他一年只能到以色列幾天,另外就 靠電話和看報紙與以色列保持接觸。另一結果是,他在海外生活,不只住美國和英國,也住德國,德國現在是他渡過最多時間之地。許多猶太人至今認為德國是最邪 惡的事物、最反猶的代表,我們可以想像,對他們,巴倫波因住在那裡,是可忍,孰不可忍,況且他屬意演出的音樂(這一點,他跟隨二十世紀最偉大的德國指揮家 福特萬格勒,福特萬格勒的政治角色也相當複雜)是古典的德奧曲目,而華格納的歌劇在其中占有核心地位。從美學角色來說,這選擇當然沒有問題,也是一位古典 音樂家可想而知會專注的領域:莫札特、海頓、貝多芬、布拉姆斯、舒曼、布魯克納、馬勒、華格納、理查史特勞斯的偉大作品盡在其中,另外當然還要加上巴倫波 因也擅長的許多法國、俄國、西班牙曲目。不過,核心是奧地利和德國音樂,這音樂有時候對一些以色列哲學家和藝術家構成重大窒礙,尤其二次世界大戰以後。巴 倫波因亦師亦友的偉大鋼琴家魯賓斯坦,永遠拒絕到德國彈琴,他常說,置身於一個殺了他那麼多同胞的國家,情何以堪。因此,景仰巴倫波因的以色列人,心中對 他居住第三帝國的首都柏林,早有疏遠之感,許多猶太人認為柏林今天仍然帶著第三帝國的邪惡標記。

(本文轉載自薩依德新書《音樂的極境》,中文譯本由太陽社出版,早安財經發行)

本文轉載自:【聯合新聞網-全球觀察】http://mag.udn.com/mag/world/storypage.jsp?f_MAIN_ID=235&f_SUB_ID=4434&f_ART_ID=229886


2010年1月17日 星期日

巴倫波因的大師班

看巴倫波因如何指導郎朗、強納森畢斯等七位年輕鋼琴家
演奏貝多芬的經典樂曲
讓你在悠揚的古典樂聲中
一起享受大師的對彈

1月17日起,每個周日下午四點,公視將推出一系列的藝術專題紀錄片,
而首先要登場的就是鋼琴大師巴倫波因,與七位新銳世代鋼琴家的對〝彈〞。

現年65歲的鋼琴家、指揮家巴倫波因是二十 世紀音樂史上罕見精力充沛而又多才多藝的音樂家,他是錄音史上少數將貝多芬全部重要鋼琴作品都灌錄過的人,這些作品包括小提琴、大提琴奏鳴曲全集、鋼琴三 重奏、鋼琴協奏曲等,可以說是受到貝多芬音樂作品影響最深的現在音樂家之一,這樣的經驗讓他成為現今最具資格講述貝多芬音樂的代言人。

2006年間,他在歐洲、美國、日本主要電台的聯合製作下,指導7名鋼琴新銳演奏貝多芬奏鳴曲,並拍攝下這珍貴的大師班教學紀錄片。附錄內容的製作相當用心,除介紹貝多芬音樂生平及重要事跡外,也簡述鋼琴製作史,非常具有教育性與紀錄價值。

這七名新銳均非泛泛之輩,這七人是法國籍的David Kadouch(1985,2005年國際貝多芬鋼琴大賽三獎,已在Naxos發《皇帝》協奏曲)、以色列籍巴勒斯坦裔的Saleem Abboud Ashkar(1975,曾在漢諾威音樂院與Arie Vardi學習)、中國籍的郎朗(1982,2002年獲伯恩斯坦藝術成就大獎)、以色列籍的Shai Wosner(1976,2005年Avery Fisher獎得主)、義大利籍的Alessio Bax(1977,2000年里茲鋼琴大賽首獎得主)、美國籍的Jonathan Biss(1980)、西班牙最受矚目的新世代鋼琴家Javier Perianes(1978)。他們多半都已獲得大獎肯定,以及唱片公司的合約。透過與巴倫波因的對彈,可以看出這些新世代鋼琴家對音樂的熱愛,以及持續 追尋。
觀眾可以在紀錄片中看到這些新銳鋼琴家,述說著自己為何會走上音樂這條路,以及一些音樂上的困惑,而巴倫波因在旁精確且風趣的指導,充滿了傳承的意味,最後還附錄巴倫波因演奏同樣的樂曲,觀眾更可以看出大師投入音樂的情感與技巧。

在言語表達上,巴倫波因在指導過程中以貼心風趣、不失長輩風範的方式提出他對音樂的見解,要求新秀從整體架構面「構思」,確實掌握音樂的重點、細節上不能 以快忽略了應該表現的音符。但在課後的聚餐,觀眾又看到他們能像哥兒們一樣一起吃中國菜,展現兄弟般的情誼。

本文轉載自:http://www.pts.org.tw/Program/Template2B_About.aspx?PNum=17&PURL=barenboim

2010年1月14日 星期四

聲色盒子 音效大師杜篤之的電影路

  • 2010-01-06
  • 作者/張靚蓓 出版社/大塊文化

《聲色盒子》封面。( 圖/大塊文化提供)

音,到底是實體,還是想像與回憶?

榮獲七座金馬獎最佳錄音獎、第五十四屆坎城影展高等技術大獎、國家文藝獎、法國南特影展舉辦杜篤之個人回顧展……他是台灣電影史上獨一無二的名字--杜篤之。

本書詳述他數十年來的電影歷程,包括早期中影時期的工作經驗,其後多次與楊德昌、侯孝賢、蔡明亮、王家衛等國際知名大導合作,再與二十一世紀台灣電影新世代導演如魏德聖等人的相互激盪。由土法煉鋼而終至與世界接軌,經由錄音技術的演進,見證電影大師們的一代風範。

好的電影令人永難忘懷,走過三十多年的電影路,杜篤之就是一部台灣新電影的活歷史。

內文摘錄:第三章 楊德昌與杜篤之

「楊德昌的電影是每個地方都精準的控制住(under control),然後再來演,看似真的,其實都是控制住的。」認識楊德昌二十七年的杜篤之,對楊導知之甚深,從《光陰的故事》、《海灘的一天》、《青梅 竹馬》、《恐怖份子》、《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麻將》到《獨立時代》、《一一》一路走來,舉凡楊德昌的電影,錄音一定由杜篤之擔綱,就在為臺灣電影的 聲音創作屢建新里程碑,就在為電影聲效水準拚出一片天、拚上國際影壇的同時,兩人也結下一輩子的交情。

杜篤之說:「楊德昌是影響我最深的兩個人之一,另一位是侯孝賢導演。」

新舊夾縫中茁壯的幼苗

楊德昌與杜篤之是拍《一九○五年的冬天》時認識的,該片由余為政執導,楊德昌編劇。之前小杜早就聽余為政及余為彥說起過楊德昌,一見面,才發現,「哇,這小子原來這麼高大!」

《一九○五年的冬天》杜篤之首次正式擔任音效師,可以自己作主設計音效,這一趟他是做出來了。小杜對聲音的觀點,新導演亦有同感,新導演知 道他喜歡弄些不 同的東西,不喜歡用老方法,新導演也想創新,經常私下找他幫忙,小杜很受鼓舞,每天生活都很豐富,做什麼事都很滿足,兩人從《光陰的故事》起開始合作。

「我們做了不少新嘗試,那個年代電影都是事後配音,拍《光陰》時,我們捨配音員,啟用非配音員,結果被批評得一無是處,配音員們說︰『你怎麼錄成這副德 性?講話咬字不清、國語發音不準……』」全都衝著杜篤之而來。

在錄音的專業領域裡,杜篤之顛覆以往配音觀念之舉,導致他開始頻遭抵制,也開始面對一個新舊交替的陣痛階段;而外在的大環境裡,一番驚天動地的變革也正蓄勢待發。不只電影,還有臺灣。

《海灘的一天》起追求「聲音擬真」

入行以來,杜篤之不斷學習、鑽研,多年累積,對於音效已有些自己的想法與做法,卻苦無機會實現。此時經由楊德昌一帶,就在「腦力激蕩、多方 討論、動手實 踐、檢驗成果」四階段的持續磨練下,思緒頓開,新意泉湧而出。在「聲音擬真」的領域裡,他終於可以知行合一,探索「意念」與「執行」的零距離。

杜篤之說:「楊德昌曾經拿塔可夫斯基的(Andrei Tarkovsky)的電影給我看,他的片子都是事後配音,配得真好,當時心裡就以此為追求對象。」

「他點頭,我就像打了一劑強心針」

那時候每實驗出一個新東西,杜篤之一定請兩位導演過目,一是楊德昌、一是張毅,尤其是楊德昌,「這方面楊德昌帶得滿不錯的,在技術新知上, 他影響我很大。 我剛開始嘗試新東西時,他就告訴我,這個對,這個很猛、很棒。他那麼嚴格,知道的又多,我又在乎他,他說好,我就很放心;他點頭,我就像打了一劑強心針, 繼續努力,再做更多的東西(語氣十分興奮)。有時他會告訴我,這個細節不夠或空間感不像。我便去想,要怎麼做才像?真是攪盡腦汁。」

《海灘的一天》之前,兩人只合作過《光陰的故事》,對於音效的變革,想法還很初步,許多東西尚未成熟。拍攝《海 灘》時,楊德昌帶著小杜開始實驗各種新做 法,「當時改革的動力十分強勁,每一部的差異都很明顯。譬如《海灘》張艾嘉配音時,我們要求連『吞口水、張嘴、呼吸聲……』等一些細微的動作都要配出聲音 來。

是從《海灘》開始,我才懂得這麼要求,也因為大家都願意配合;其實這個對演員來說是很困難的,以前配音,演員只要講對白即可,現在她還要多做一些 嘴巴 的動作,譬如真正去吞咽口水……那時候只要效果可以更好、聽起來更真實,大家都樂於嘗試,包括張艾嘉也願意做。而且我們一看,這個效果還真是好。」

片中張艾嘉的家是棟日式房屋,許多室內戲都是踩在地板上演出。以前要做日式地板的音效,都是弄塊桌板放在地上,人走在上面做效果。「《海 灘》進行後置錄音 時,我們找來中影搭景的木工師傅,完全按照日式地板材質,做了一方約五、六坪大小的地板,我們就在上面錄走路、跑步的聲音,連踩在舊地板上咿咿壓壓的聲音 都有。這塊地板後來沿用了很久。」

「我們配音都配到銀幕後面去了!」

「《海灘的一天》後製期間,我們還試著加環境音、加雜音等做法,想盡辦法收集各種室內空聲,用入片中;就算沒有聲音,也補個空聲上去。片中 我放了許多室內背景噪音(room tone)、空音,這方面我以前做得不很完整,包括《光陰》時,也只是有些想法,做點模擬,但還不夠。當時沒什麼資源,所以我們才會配音配到銀幕後面 去。」

「其實從《海灘》一路到《牯嶺街》,我們追求的就是『空間立體』聲效。以前電影都是事後配音,我們儘量模擬空間身歷聲。譬如一個人從遠處走到鏡頭前,我們 模擬的不是『聲音的由小而大』,而是使用『空間變化』來讓人覺得『聲音的由遠而近』。

因為距離遠時,迴音較大;距離近時,迴音較小。我是運用『直接聲音』 與『迴音聲音』的不同比例,錄下聲音變化時的空間感,以此來營造聲音的遠近感。這個法子我以前就知道,熟練之後,再想出更多手法來表現這個效果。」

「因為中影沒有製作回音模擬的『殘響』設備,我就用真實空間去製造。我的經驗是,最佳效果就是『真實的迴音』,『真實的迴音』要怎麼做?我 們就在錄音室裡 製造。中影的錄音室很大,銀幕是塊白布,直接吊掛在半空中,隔開幕前幕後,幕後是個類似禮堂的舞臺,該處未經吸音處理,那裡的聲音反而很有空間感、迴音很 真實。

其中嘎嘎角角逐一摸透之後,我知道,在這個角落,迴音比較小;在那個角落,迴音比較大。為了追求聲效的真實空間感,從《海灘的一天》起, 我們跑到幕 後,一邊反看銀幕畫面一邊做音效。我在幕後擺上幾根麥克風,掌握各個麥克風的位置及效果,需要近的聲音時,便把這隻麥克風打開;需要遠的聲音時,則將那隻 麥克風打開。錄音過程中,得自己琢磨,聲量要開到多大,聽起來那個迴音、空間感才像。」

《海灘的一天》可謂杜篤之個人在「事後配音」上一個革命性轉變的開始,也有個比較明顯的成績。記得當年該片在香港放映時,大家都以為是同步錄音。導演徐克還很驚訝,「啊,現在臺灣的同步錄音已經做得這麼好了!」

《海灘》之後,杜篤之再接再厲,兩年後的《小逃犯》,他首度向導演張佩成提出「不用配樂、以音效代替」的建議,自行設計音效,充分運用「空 聲」效果,成績斐然,該片音效也令他拿下生平第一座電影獎--「亞太影展」最佳音效。及至《恐怖份子》,其聲音的擬真效果更是出眾,當年一位英國導演在中 影放映室看完該片後,曾驚訝的對楊德昌稱讚該片同步錄音的成績時,楊德昌只是笑,同時介紹杜篤之說:「這是事後配音,都是他做的!」

在小杜心裡,楊德昌就是老大;而楊德昌也曾這樣形容杜篤之:「我相信我們在互相交友或工作當中,都給了對方非常 多的信心,我們有把握可以做得更好,這是非 常重要,非常幸運的,我們處於這種狀態裡。我覺得那個時代有一些狀態,我們很幸運在這種環境下長大,這和現在年青人花許多時間去背一些雜訊是很不同的。」

《青梅竹馬》,合作無間

所有細節都聽到了!

在《青梅竹馬》的音效上,兩人費心經營出許多細節,譬如為了呈現迪化街老屋牆外街燈明滅、三更半夜的氣氛戲,他倆趁夜深人靜時開車直奔陽明山,專程去錄下汽車來回行駛的「唰唰--」聲,當晚還在山上迷路,繞了老半天都繞不出來。

但這些環境音、空間轉換、衣服摩擦……的細膩聲效,在當時臺灣一般電影院裡放映時是聽不到的,因為都被機器的雜聲給遮蓋了。以前每次做完電影聲效,杜篤之 常想,到了電影院裡大概只剩下六成;若是拷貝或戲院聲效系統不好,可能只聽到四成;通常重放的效果都不好,大家也就不理了。但他心裡清楚,一旦拿到設備精 良的戲院去映演,這些細節還是可以出得來的。

一九八五年楊德昌帶著《青梅竹馬》遠赴義大利出席都靈影展,特別從當地寫了封明信片寄來告訴杜篤之︰「哎,都聽到了,在臺灣都沒聽到,很 悶!」都靈的電影 院首次證明了他們在聲效上所下的工夫沒有白費。更沒想到的是,這份努力,在台灣電影聲效上逐步形成一個傳承,一如楊德昌的這封書簡,時隔多年,經驗重現。

二○○六年四月,《宅變》製片人葉育萍至義大利參展,該片一放完,她便高興的當場從義大利撥電話回來說:「杜哥,我們所做的聲效在這裡全都表現出來了,而 且劇場效果很好。」電話裡她情緒依舊很High,同時還致電給做音樂的鄭偉傑,一起分享喜悅。

同年九月,當二十八歲的鄭有傑帶著他首度執導的劇情長片《一 年之初》參加第六十三屆威尼斯影展「地平線單元」時,也身歷其境,鄭導演說:「我好像在看另一部電影!」該片的聲音細節及豐富令《一年之初》的攝影師包軒 鳴(John Pollack)興奮的說:「我回去要給杜哥及林強一個大大的擁抱!」

從《青梅竹馬》到《一年之初》,從楊德昌到鄭有傑,二十多年過去了,杜篤之的聲音工程一再讓導演們站在國際影壇上與世界各國好手比拚之際,都能驕傲的說:「我們一點也不失禮。」

「事後配音」的巔峰,個人發展階段的分水嶺

楊德昌、杜篤之經常討論聲效要怎麼變、如何做,《恐》片中幾場頗有新意的音效,就這樣變出來了。

「照片貼滿整個牆面,風吹過去,照片飄起來」的這場戲,他們是真將照片貼滿一牆,但不能用電風扇吹,因為會有馬達、風扇旋轉的聲音,而是用三夾板搧,「因為板子很大,一搧,牆面上所有照片便開始飄。」

又如「槍聲」,即片尾李立群槍殺太太繆騫人及金士傑的那幕戲。李立群射殺金士傑時,子彈先擦到門、繼而射穿金士傑,再穿破玻璃,這段聲音非 常之細膩複雜, 包括子彈飛射過程裡所碰到的不同狀況、射穿不同材質(木頭、人體、玻璃)的層層聲效--如子彈與木材碰撞聲,子彈穿入、穿出人體,玻璃破碎,水流下來…… 所有細節均精確、自然的呈現,難度極高,但也容易被忽略,因為這些都不是外顯易見的東西。但這些看似不起眼的元素,每一細微處都照顧到或被漏失掉,卻關係 著最後成品的整體成績,有它,順理成章,恰如其分;少了它,不單美中不足,且足以造成扼腕之憾!

《恐怖份子》乃杜篤之「事後配音」階段的代表作,這是個分水嶺,該片擬仿同步錄音聲效,真實感引起國際影壇囑目,咸認為臺灣電影的聲音技術突破多年瓶頸,已達同步錄音效果。

對杜篤之來說,如何使用對白來控制演員、讓演員做得更好,如何運用技術、使聲音兜得更準,如何仿真空間感、以製造仿同步錄音的音效……早就易如反掌。但在 「事後配音」水準已達顛峰之際,他也正面臨瓶頸。「我們最大的限制是經費和時間,你想做久一點,不可能給你那麼多時間,多點時間就得多花錢;是還有精進的 空間,可是我們沒那麼多錢了。要更好,得花更多力氣,才能再好一點點,竭盡資源也只能做到這樣,那個曲線已達飽和了。因為不是現場同步錄音,有些效果會受 限,是該突破轉型了,加上當時我又有一些同步錄音的經驗。」

《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聲音的時代感

「我拍《牯嶺街》最主要是覺得,那一段歷史是我親眼目睹的歷史,如果我不為那段歷史留下一個很真實的作品的話,那段歷史就會消失了。所以不 管以後哪個時代的人來看這部電影,我覺得基本上我替那個時代做了一點事,我很誠實的把那個時代的狀態放到電影裡。這個意思我在片頭的字幕中就提出來了,不 然那個時代是非常容易消失的。因為當時的權力當局不希望當時的記錄被留下來,事後的人也不希望回想那段時間。其實很簡單,台灣有今天就是因為那段時間,而 且是那段時間的台北。我為什麼拍《牯嶺街》,就這麼簡單。」(註5)

--楊德昌拍《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對杜篤之是件大事,「做的成績也滿對得起自己的。」

當時小杜任職中影,平時有戲可做,生活不成問題。但為了等《牯》片,曾有兩年時間他不外接其他片子,且推掉了三個大案子,其中之一是關錦鵬 的《三個女人的 故事》,得去香港、紐約出外景;還有就是許鞍華的《客途秋恨》,要到大陸、日本拍攝。那個年頭能跑這些地方真的很難得,誰不想去?但為了《牯嶺街》,他全 回掉了。《牯嶺街》開拍之前,工作人員之間曾流傳著一則順口溜︰「荷花荷花幾月開,一月開;一月不開幾月開,二月開……」就這樣一個月又一個月,延了快一 年。

當時的情形是,告訴你下個月要拍,下個月不能拍,於是再等。後來許鞍華跟小杜說︰「你又沒拍,又不來幫我弄,現在我的片子聲音要怎麼辦?」

那時候杜篤之已經做過《悲情城市》,有些聲音後製的基礎,於是請許導演把片子拿來台灣,由他完成後製。「做了些報表,聲音該怎麼弄,就照規矩幫她給做出來。」

但是這個「等待」很值得,《牯嶺街》在台灣電影音效上完成了幾項創舉:杜篤之首度啟用台灣第一套正規的現場同步錄音設備,進行該片的同步錄音;該片也是當時唯一在台灣自行完成全部後製混音的電影。

(節錄,本章未完)

轉載自:http://news.chinatimes.com/2009Cti/Channel/Art/art-book-cnt/0,5097,content+m10+9901060021+1+0,00.html


2010年1月10日 星期日

創作《杜鵑花》 黃友棣慶百歲

2010-01-10中國時報【林采韻/台北報導】

  淡淡的三月天  ▲即將慶祝百歲的黃友棣教授。(本報資料照片)

淡淡的三月天  ▲即將慶祝百歲的黃友棣教授。(本報資料照片)

 以《杜鵑花》、《遺忘》等歌曲成名的前輩作曲家黃友棣,去年五月因病住進高雄榮總接受治療。黃友棣與民國同年,一月十四日將過百壽,至今創作歌曲不下兩 千首。黃友棣七十六歲從香港移居高雄,一生推廣音樂教育、提倡中國音樂中國化,高雄市政府即日在文化中心辦特展,兩場暖壽音樂會今日登場。

 黃友棣膝下三女旅居美國,在高雄長住三十年,友人甚多,病榻前照顧他的為圓照寺的義工,特展的籌畫由他的友人、信義國小校長鄭光輝忙於張羅。

 作曲近兩千首 致力音樂教育

 鄭光輝笑說,黃友棣為人幽默,一向不喜歡過生日,怕麻煩大家,總是說,「生日不可說,辦得太舖張,上面知道會把我帶走。」二○○七年輔仁大學頒給他榮譽博士,他以忙碌為由推辭多次,直到對方硬是把典禮從台北搬到高雄他才點頭。

 黃友棣生於廣東省高要縣,抗日結束後,一九四九年遷居香港,期間經常來台講學、發表作品,一九八七年七月黃友棣從香港珠海書院退休,為治 療眼疾,經醫生建議,來到氣候溫和的高雄。當時黃友棣高齡七十六歲,過了兩個月眼壓趨於正常,之後「退而不休」全力投入作曲,直到住院之前,黃友棣眼力極 佳,寫譜謄譜自己一手包辦而且抄寫工整。

 一生淡泊名利 生活簡樸自理

 黃友棣高雄時期創作的作品,以宗教歌曲為主。鄭光輝指出,黃友棣四十六歲留學羅馬,結識後來創辦華梵大學的曉雲法師,來台後經由他的介紹與高雄圓照寺的敬定法師結緣,敬定法師習於寫詞,黃友棣常為其作曲。

 鄭光輝說黃友棣淡泊名利,作曲不收作曲費,生活簡樸,為了專心作曲堅持獨居,每日六時起床忙到晚上十二時才就寢,買菜、作菜、拖地自己一 手包辦,爭取作曲時間,善用大同電鍋的功能,飯、菜一指按下去同時煮熟。黃友棣身體一向硬朗,對於過去如數家珍,直到二○○八年在家跌倒之後,身體狀況大 不如前。

 黃友棣一生奉行「大樂必易」,此話源自禮記,意指平易近人的音樂才是好的音樂,因此他的創作,集中在藝術歌曲、民謠歌曲、宗教歌曲、愛國 歌曲等,少有大部頭的管絃樂作品,以利於一般人演唱和傳唱。他創作的歌曲為數眾多,《思我故鄉》、《大禹治水》、《當晚霞滿天》等膾炙人口。

 奉行大樂必易 融合中西音樂

 長時間的實踐過程,他發現西方大小音階與和聲並不適用於中文歌曲,開始尋找屬於中國的和聲體系,因而選擇在壯年時赴羅馬進修,融合中西音樂,作品《琵琶行》將朗誦、獨奏和歌唱結合為其突破。

 黃友棣成長的年代物資缺乏,他習樂的過程多靠自修,曾因學校無鋼琴可用,在皮箱上用紙繪製鍵盤圖。他不僅懂西樂,對於國樂也有所接觸,他曾說,「我從事作曲,但並非專業,稱我為作曲家,我實在未夠份量,老實說,我只是一個忠誠的音樂教育工作者而已。」

2010年1月3日 星期日

「大樂必易」展 認識真實黃友棣

【中央社╱高雄26日電】
2009.12.26 10:10 pm

作曲家黃友棣生於1911年,明年1 月將屆百歲。高雄市文化局「大樂必易--黃友棣」展今天開幕,不僅向他致敬,也讓民眾認識這名橫跨不同年代,卻譜出共通情感的音樂工作者。

文化局表示,黃友棣歷經國民革命、北伐、抗戰,新舊時代及東西文化同時交錯在他身上。「大樂必易」在高雄市文化中心展出,內容結合文字、影像及聲音,讓民眾盡可能真實地認識黃友棣。展覽下午開幕,展期到明年1月31日。

文化局表示,黃友棣深知「大樂必易」,他畢生推行音樂教育,並譜出多支流傳廣泛的曲目,包括「遺忘」、「杜鵑花」等。黃友棣曾獲行政院文化獎章等獎,晚年定居高雄,仍然從事音樂工作,目前因病在醫院療養。

「大樂必易」出自「禮記」,意謂偉大的音樂作品,必然平易近人、易聽易懂。

【轉載自:http://www.udn.com/2009/12/26/NEWS/READING/REA8/5331067.shtml】


2010年1月2日 星期六

強力推薦~2010非看不可的紀錄片「音樂人生」。

特別的機緣,今早就得以看到惦記在心中已一段時日的「音樂人生」,隨著影片的進行,思緒如蒙太奇般的跳躍,透過KJ,重溫了許多年少至今的生命提問,是那麼真誠且深刻。~MindArt



【故事簡介】 (資料來源http://www.youtube.com/watch?v=mDF6vcPwNoo&feature=player_embedded)

一個香港音樂天才的成長傳記。黃家正就讀拔萃,十一歲已遠赴捷克與專業樂團合作。影片 跨越六年時光,描述恩師羅乃新對他的啟迪,刻劃同學及兄妹間的矛盾,還有父子從關愛到 咬牙切齒之情,發現天才的終極目標,原來是做一個「人」。
許鞍華 導演
「這是一齣精采的音樂傳記,就連不愛音樂的人也會喜歡!」
楊紫燁 奧斯卡最佳紀錄片導演
「KJ的音樂,無疑是全片的靈魂。」
羅乃新 著名鋼琴家
「從沒想過音樂成就他的夢想外,還有那揮之不去的陰霾。」
家明 著名影評人
「《音樂人生》是今年香港國際電影節最大驚喜之一。」
邵家臻 大學講師
「KJ肆無忌憚,輕狂莽撞,唯有說,天才就是如此。」

導演 : 張經緯
片長 : 92 分鐘
級數 : IIB
語言 : 粵語及英語(部份) (英文字幕)